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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 芳心（第1页）

心儿瞧姑姑有些六神无主，神情恍惚，便试探着问：“姑姑，你是不是在想武大哥呀？”

一听心儿如此说，蓝素心面色立时羞羞喜喜，只得道：“看来姑姑的心事还是瞒不过心儿。”

心儿笑呵呵道：“心儿不敢妄自揣测姑姑的心事，只是心儿得说，姑姑你心扉重开，情深意至虽然未尝不好，但总该纾解心怀，有所节制，对身心方好！”

蓝素心嘴角淡淡笑了一下，轻吐了一口气，注视着心儿的面容，缓缓说道：“心儿，你说得未尝不对，但感情的事情，三言两语难以说得明白。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未必对于感情的事就能这样洒脱。不过真能像你说的这样，确实方对身心有益。姑姑今后就学着纾解心怀，自我节制吧！”

“嗯------”心儿眼光闪亮，点头似捣蒜一般，回道：“所以说，心儿还是那句话，姑姑你总归不要太操念着情姐姐、武大哥他们，他们总该会化险为夷、相安无事的。”

“说得对！”蓝素心多少放下了几分心事。她举头望着众星拱月，面如洁美婵娟，浮现滢美笑容，眼神在微光下好似一潭深水，似乎在默默地把心事诉说。

过了好一会，她低下头来，把木棍在地上轻点着说道：“再过一日我们就要经过豹山了，豹山上驻扎三千军马，有三位守将，一个是铁豹子魏千里，一个是金豹子金汤，一个是银豹子方怀。这豹山的这彪军马，早在多年前就已绿林化了。魏千里、金汤、方怀三人也注重江湖上的义气。咱们既然要从他山下经过，就得先派人去打个问讯，通声气，方不会伤了和气，否则让人家以为咱们是不怀好意，兴许会半路上拦截我们，耽搁我们的行程。”

心儿把嘴一努，不解地道：“那条路又不是他豹山专门买下来的，凭什么要拦截咱们，不让咱们过？”

蓝素心道：“世事就是这么复杂，在绿林道上行走，自有它的规则。况且他那里人多，咱们这里人少，不宜强渡，还是以和为贵方为上策。”

“姑姑说得是。”心儿不觉理解了几分。

蓝素心握起心儿的手，声音轻柔道：“好了，心儿，夜已经深了，明日还要赶路，就不要在这里守夜了，你还是快去休息吧！”

心儿摇摇头，小嘴一掬道：“不行，姑姑，你不去睡，心儿也不会去睡的。”蓝素心笑道：“姑姑再自个儿独坐一会就会去睡的。”

“那心儿就陪着姑姑吧！”心儿没有起身。

“你这是在威胁姑姑呀！”蓝素心笑说，“好吧，姑姑也这就去睡！”

“嗯！”心儿方才放心，随同姑姑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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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在云端里半隐不隐，在地面上投下片片阴影来。几匹马咀嚼着地上的青草，青草长嫩，众马吃得欢快，不时仰头发出一声嘶叫。

柳如意、梅七姑、梅樱、何念情、程素颜、黄飞燕六人坐在草坡上稍作歇息。刚奔赶了老远的路，额头香汗淋漓，众女不时抬袖揩抹涔涔热汗。

武书生和秦湘女牵马在小溪里饮水。武书生见秦湘女秀发飞洒，额头渗汗，便递过去一个水袋，道：“湘儿，喝点水吧，这是昨日我从石崖下取的山泉水，你快喝上一点，解解渴。”

秦湘女伸手接了水袋喝上两口，又向武书生抛了回来，面色缓缓沉了下来。武书生不知她怎么了，便关切地问：“湘儿，你怎么了，这水不好喝吗？”

秦湘女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把头摇了摇，悠悠吐了一口细气，缓缓说道：“情义哥哥，我想------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我们去那边说吧！”她说着把手向不远处的松木林指去。

武书生笑道：“湘儿，有什么事不可以在这儿说的吗？”秦湘女语气突然含嗔道：“情义哥哥，你怎么连湘儿这个请求也不答应？此事严重，这里人多，我决计不会在这儿说的。”她说着便顺小溪踱步而去。

武书生心里预感不好，似乎觉得湘儿今日的神情显得有些与众不同，又掩盖着一些不喜，不知她要说什么事，连忙致歉道：“湘儿，大哥不是这个意思。你等等我呀！”于后追了上去。

不想秦湘女脚步一迈，已经纵上马背，“撤”的一声，打马朝前奔去。武书生不知她是何意，便也纵上了马，把手向坡上的几个人招了招，大声道：“等等我们，一会儿就回。”便即打马向秦湘女追了过去。

“咦，秦姐姐和武大哥这是要去哪儿？”何念情诧异道。

“马儿刚歇下来，他们又要赛马了？”柳如意猜测道。黄飞燕心里紧张起来：“莫非是武大哥惹秦妹妹不高兴了，秦妹妹要走？不行，我得去劝她回来。”

程素颜一把将黄飞燕的衣袖扯住，劝道：“诶，不要去，我看武兄弟一路上对秦姑娘挺好的，这种事我们插不得手的。”黄飞燕只好作罢。

秦湘女略微侧头向武书生瞟了一眼，把马赶得更加快了，马蹄奔得急，沿着溪岸踏草而行，不一会就到了松树林里，秦湘女依然不歇。

“湘儿，你等等我呀！”武书生紧追在后，口里不住地劝，“湘儿，你慢点，小心摔着！”他手里挽着缰绳，也一同奔进了树林子去。

秦湘女继续在树木稀落处奔了一程，见前面是一处下坡的路，有一些小树拦道，便勒转马头，“吁”的一声，停了下来。她回头向武书生看去，见他追到后面，也勒停了马，一纵跃到地面，几步向她飞奔过来，口里问：“湘儿，你怎么了？”

秦湘女也跳下马来，把手里的缰绳随地一丢，脚步一划，两步跳到武书生面前，张开双臂，竟迎面向他怀里扑了进去。

武书生略感惊诧，毫不犹豫双手一揽，将她拥入怀中，觉她一颗芳心激跳得快，情感浓烈。他双手抚着她的后背。秦湘女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一只手抬起来朝他的胸口抚摸起来，突然把头移开，双目紧紧盯在他的胸口上，心疼地问：“情义哥哥，你的伤------你的伤还疼不疼？你摊开衣衫，让我瞧瞧，你的伤------你当时一定疼死了，看你受伤，我的心都要碎了你知不知道？你为了救我，重伤之下又受了太皇爷的重击------湘儿真想受伤的是我自己！”

武书生柔声道：“湘儿，我的伤全然好了，没什么事！要你受那种重伤，还不如让我去死！”

秦湘女两只纤手依旧抚在他的胸上，抬起眼来，黑白分明的眼中，盈盈润润正有浅浅珠泪，滚出眶来，口里喃喃道：“意想不到------我就相信，你不是一般的人，既然你会使飞船飞到半空中，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的-------”

武书生听她声音柔柔，神情感伤，更加吐气如兰，馥郁犹香，再想起从前自己与她相处过的日子，其中不乏两相情悦、倾慕至心的时刻，却从来都是有所克制，不曾丝毫吻过她的芳唇一下，今日不知怎么一股浓情由心而出，深深笃爱起来，竟牵扯得心脉起伏，些许鼓痛，说什么也要向湘儿表明心迹了，便不等她把话说完，双手一揽，嘴唇送前，吻在她的目眶之下，将她的清泪吻于舌尖，心中爱怜犹如涛海，难以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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