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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胜之术57（第1页）
姬宁昭没看见的，坐在一旁的谢清发倒是看得很清楚。
他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但看到现在谢清发却觉得这两人的相处倒是很有意思。
姬宁昭看着冷淡出世，但却并不是什么难以相处的人，甚至在很多事情上她并不吝啬伸手帮你一把，温柔都藏在皮囊之下。
唯独对应重云，谢清发看到的这几次里，姬宁昭对他的态度就是，视而不见。
而应重云是真的矜贵和拒人于千里之外，加上他身份摆在那里，敢和他亲近的绝对是少数中的少数。
但不知道是不是谢清发的错觉，他对姬宁昭的态度是不管姬宁昭如何把他当空气，他都不在乎，甚至是有点讨好的味道在里头的。
而同时，这两个人只要在同一个空间里，即使不说话，也会自发形成一种谁也插不进去的氛围。
就像刚刚那样，应重云会在乎姬宁昭不能喝冷茶，而姬宁昭一摸到温热的茶杯就知道是谁做的，两人自有默契。
好像他们曾经在一起生活过很多年一样。
应重云满足地看姬宁昭喝完了整整一杯热茶后，才回头对谢清发说道：“你宁昭姐说的没错，周孚这个人，可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老实。”
应重云很自然地就对着谢清发说出了“你宁昭姐”这几个字，语气非常正经，完全不像是在调侃。
但姬宁昭却再次因为他这个称呼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应重云冲她一笑，看她别过脸去才接着说道：“他院子里出现的那个人头架，是厌胜之术，他是被人诅咒的。”
厌胜，也做魇胜，放到现在，很多民间法门都有自己的办法，有木偶或者代形之物在装修的时候埋在主人家中进行诅咒，也有埋其它的东西，或者改动风水的，十分冗杂。
被诅咒的主人家中，轻则时常能在夜晚休息的时候听见家中传来异响，重则有被影响了风水之后，家破人亡的。
姬宁昭见过很多，甚至当年掖宫不管是修建新宫殿还是修缮旧宫殿的时候，都会有摘星楼的人在现场，但人头架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比她活得时间更长的应重云显然知道很多书中没有记载过的东西：“这种东西我们一般直接叫做魇，但是他只会出现在那些手上犯过人命的人家中。这家主人家害过多少人命，人头架子上就会出现过多少人头，所以多或者少，完全取决于这家人。”
“受术者，先是会出现精神不振，常常觉得恍惚，而后回开始出现梦游，失魂，食欲不振，频频噩梦，身体也会日渐虚弱。人头架子上挂着的人头，嘴里念的是自己死亡的时间，而受到祂影响的人，嘴里也会反复默念这个数字。”
应重云看着寡言少语，但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倒是非常的耐心，谢清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在一旁恨不得拿笔都记下来。
姬宁昭默默喝了口茶水，她有一种回到了摘星楼里上学的错觉。
在应重云还是她的老师的时候，应重云也是用同样的语气和耐心，一点点教会她很多摘星楼里没有记载的法术。
“那难不成杀人的是钱芙蕖？”谢清发听完应重云的话开始猜测：“毕竟梦游的症状是她最先出现的。”
应重云却摇了摇头：“周家的一家之主应该是周孚，所以这东西一开始一定是冲着周孚来的。”
“因为这个东西。”应重云挑了挑眉说道：“最后会让这家人自相残杀，因为第一个收到影响的人，因为睡眠不足，神思游离，慢慢地会受人头架子上那些被害人的影响，将杀人者，一样视为必须杀之而后快的人。”
所以最先收到影响的钱芙蕖一定不可能是杀人的那个。
谢清发被应重云说得汗毛有些倒竖，厌胜之术他同样也是见过的，但像这种的，他也是头一次见。
而且根据特别处的调查，周家院子里出现的人头架子上少说挂着十来个人头，周孚是怎么能在同一天里杀掉这么多人？
姬宁昭这会儿却已经明白过来了人头架子内在运行的逻辑，她看谢清发有些困惑，便道：“未必是他亲手杀的，如果是因他而死的，在因果上一样是算作他杀的。而且，那些人头也未必嘴里念的都是同一个数字。”
应重云就像当年在摘星楼给姬宁昭上课时，见她回答出了什么很难的问题一样，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算是间接地肯定了这个答案。
应重云的神位让他说什么话都容易让人深信不疑，谢清发倒不是怀疑他，而是确确实实没有看到过任何记载。
“你们没见过是正常的，因为此术一旦种下，几乎就是无解的，所以成功的条件也非常苛刻。”应重云说这就自给自足地倒了杯热茶：“因为施术的物品需要在受害者的血缘至亲的心头血里泡足八十一天，这八十一天里每天都需要新鲜的血液供给，一般人是根本撑不到那个时候的。”
听到心头血这三个字，姬宁昭的眉头轻轻一动。应重云注意到了她这点小小的表情，也有一瞬的沉默。
只有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的谢清发在旁边感叹了一句：“一个人的心头血哪里够放八十天的，这最起码得三四个人的才够用吧？”
应重云从钟雁北那里已经知道了姬宁昭这么多年来一直是用自己的心头血在喂养自己的神魂的，再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心情就骤然一下变得有些差了：“所以这种东西已经绝迹了很多年了，但出现在周孚家，施术者一定是抱着极深的恨意来报复他的。而且这人，祖辈里应该是有做木匠的。”
谢清发立刻拿出手机想要给负责这件事的展行云打电话，却被姬宁昭轻轻摁住了手：“不用这么着急，我们不是已经和周孚约好了吗？等见过钱芙蕖再说也不迟。”
姬宁昭看着外面已经有些暗下来的天色又突然说道：“天色有些晚了，今天我就不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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