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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儒就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人,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如此。干净温暖,还带着一点点高傲。他每周末会回家,而他住的地方,就是我们那栋楼的一层。
在本市大学读书,学生会主席,品学兼优,一切都是耀眼的。
这当然是我后来了解的,我本对他除开外貌是没有任何印象的。他也很少四处看人,那样的男生,本身就应该觉得自己是优越的。
喻小鱼不知道从哪里到听到我会在锣鼓小巷画画,而且还找了过来。这让我出乎意料。那段时间我和喻言平静安定,我就不再打算去招惹她了。
我知道她在远处观察我,站在那里,似乎想知道我究竟在画些什么。那天,喻言说女生也画的够多了,画一画男生吧,那种高大的帅气的男孩子,你可以想象下身边有没有那样的存在。
我想到了关儒,我承认,那张好皮囊的确很适合做男主角。喻小鱼看着我的时候,我都已经要完稿了。我瞥见她站在那儿,忽然想去试探一下。
她看到了关儒的画像,果然是喜欢。我看着她欢喜的样子,竟然也会觉得,有些开心。我那天竟然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我甚至想,也许,我可以让喻言去见喻小鱼一面,也许,喻言说的没有错。
可是,成年人最擅长的,不就是伪装么?
喻言倒在了他的房间里,旁边放着安眠药的空瓶子,他安静而祥和的倒在那里,就像是终于得到了解脱。他手里,是那个女人的画像,他原来一直都知道,我没有扔掉那幅画,而那张画像,也已经被他撕粉碎。
“这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他会选择去死,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疯狂的在他的房间里寻找答案,桌子上,叠放着厚厚的稿纸,每一张,都是喻小鱼的笑脸,每一张下面都写着日期。
日期?
我想起来,前两天,他帮我,过了18岁的生日。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晓的,之前的日子里,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过任何特殊的日子。
“阿恙,18岁生日快乐啊~”他还准备了蛋糕,甚至还帮我唱了歌。
我看着蛋糕,勉强的带上生日帽的时候,竟还会觉得有一丝害羞,那是我第一次,对他说了:谢谢。
他当时,他当时说了什么来着?
对,他说,你终于成年了,终于可以像一个大人一样生活了。他说了对不起,说因为他,而让我遭遇了这样不幸的人生。他说他在关儒上的那所大学里有认识的朋友,他说我可以去找他,可以学的更多,也可以赚到钱。
对,他还说,这个房子,他把名字改成了我。这是什么意思?是交代后事么?是准备抛下我不管了么?!为什么会这样?!他难道一直都做着这样的打算?抚养我到成年,然后就一了百了?!他,就那么恨我么?······
我使劲的慌他,扯他,我要他醒过来告诉我答案,告诉我,为什么讨厌我却可以忍耐我那么久,为什么决定去死,为什么,为什么,不再,忍耐久一点,陪我,久一点······
我成为了真正的孤儿。我找到了喻言放钱的抽屉,里边果然整整齐齐的放着他留给我的“遗产”,之前每次,买菜的钱,我都是从那里掏出来的,他从来不去过问拿了多少,但那里从来也都没有缺过钱。我从来都没有担心他会养不起我,因为从那个女人带我远远看着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在能力上,一定是优秀的。
我联系了殡仪馆,我们早就成为了监护关系,所以没有人怀疑,我说他是突发病症,然后看着入殓师把他穿戴整齐,推进了那火炉里,一会儿便只剩了一把灰。
喻言消失了,他终于消失了。就像那个女人,带着痛苦和不甘,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同的是,喻言死时还牵挂着一个人,而那个女人,应该已经如同死灰。
“你以为你消失了,一切便结束了么?”我看着被推进去的喻言,一股强大的恨意终于翻涌了出来,“那么接下来的,就让她来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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