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面相凶恶的刽子手以为他这时才知畏死,又怕人犯胡乱动弹坏了早就定下的吉时,就狠狠地朝他背上踹了一脚。顾衡还来不及喘一口气,就觉头脸全数扑在肮脏的地面上,后颈上一股瘆人的厉风随即袭来。
近半年的死牢囚禁早就让顾衡体质虚弱得很,肌肤全数战栗的时候,他并没有真切感受利刃斫身的痛苦。只是模模糊糊地想,这副狼狈至极的样子实在不该让那个傻丫头看到。今次桂花香浓,只可惜再也不能帮她熬制蜜酒了……
刽子手的刀是磨了千百遍的,一刀下去人首就像熟透的菜瓜,砰地一声脆生生地分离开来。
好半天过后,那些人腔子里才开始汩汩地冒出乌红的热血。惊骇失措的人群中开始是死寂一般的沉静,片刻后就想起了噼里啪啦的掌声和唿哨声。京城的百姓不会考虑这些人犯是否该杀,而是今晚又有了可以佐餐的谈资。
验检官在每一具尸首前驻足停留,飞快地在太平尸格上填写笔记。待到此时此刻全然回天乏术,浑身僵直的顾瑛已经镇静下来。甚至心平气和地朝负责看守的兵士询问,是否可以开始收殓人犯的尸身?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就走到一片狼藉的校场前,将顾衡的头颅和身躯费力摆在一处。拂开那人蓬乱的散发,竟看起来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白净的面上连血迹都没多溅上几分。他眉头紧皱嘴角却带着一丝奇异的释然笑意,那双好看的眼却再也睁不开了。
顾瑛茫然四顾,白花花的日头下心中竟升腾起一种荒漠悲怆。
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无底线地纵容自己,再也没有人在自己身后帮着收拾烂摊子,这世上真正只剩下自己孤孑一人。她默了半晌,取出随身包裹里的长针和粗白棉线开始细细缝合。心想这位兄长素来爱洁喜净,还是快些清理干净的好。
台上正要离去的监斩官远远站着,抚着花白胡须看那女子平稳迅速的手法,良久低声赞叹,“这些人犯多半是犯了不可赦之谋逆大罪,甚多家属连面都不敢露,听任尸身让太平局的差役拉去焚化。倒难得有如此胆色的女子竟敢亲手操劳此事,她是谁人的亲眷?”
旁边的僚属低声说了一个名字,监斩官微微叹了一口气,“倒是可惜了,连先帝爷都赞过这个人有大才,只可惜没有用在正途上。”
其实这话连他自己都说了亏心,自古以来帝王将相都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何谓正途,何谓歧路,惟有胜利者才有书写史书的资格,顾衡不过是运气不好站错了队列。若是老天差之分毫,如今不知谁人在台上,谁人又在台下?
长针在皮肉之间飞快地穿梭,顾瑛再小心不过双手还是沾满血丝。她心疼地用绢帕拭去那人脖颈处冒出的血水,充耳不闻忽远忽近的哭嚎。等把最后一针缝完,将结头小心地隐藏在看不见的地方,又将新衣细细换上,顾衡看起来就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了。
看热闹的民众不免低声唏嘘,说那死去的人犯身后有亲眷如此烈性刚强,也算是一桩不小的福气。有看守的兵士忍不住要过来搭把手,却见这妇人黑亮至极的眼神微微一睃,就将别人的好意谢绝了。
女子回身退后一步,双手往下一伸,竟仅凭一己之力就把人犯的尸身小心抱起,轻轻放置在一张不知从何处借来的门板上。再把粗粗的麻绳绑带往肩上腰上一绕,就拖着门板像个打仗凯旋的将士一般,昂首阔步地往场外走了。
南门街纸扎铺子的蔡老板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三天前下定金的大主顾。帮着把人仔细收殓在黄杨木棺材里后,小心地安慰道:“还请夫人不要过于哀戚,这人死不能复生,再怎么难过都没有用。”
面上并没有太多悲色的顾瑛活动了一下开合方便的棺盖,将剩下的银子一一给付清楚,极为满意道:“将一应扎花纸旗一并放在马车上就行了,我家兄长向来喜欢清静,不喜欢太多闲人前去打扰。”
哪家办丧事时不是热热闹闹地吹吹打打大办一场,怎么还会有人嫌打扰死人的清静?但是给银子的都是财神爷,蔡老板就不敢轻易出言反驳。
却不知为什么,总觉得眼前妇人的眉梢眼角间盈动着一股莫名欢喜之意。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正待细看时,就见那妇人转身招呼了店里的两个伙计,一起搭手将黄杨棺木抬上马车,不过是几息之间就不见了人影。
城外六十几里外的一处不知名的山坡上早已挖好了土坑,将棺木浅浅放进去后,顾瑛把几两散碎银子递给帮忙的村民,极为诚恳道:“劳烦大家过来,这点钱请大家闲时吃个酒。我还想跟我家兄长独自说会儿话,明日一早再请大家过来帮着培土立碑。”
几个临时赶过来的村民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见这位女客出手大方也就不以为意,客气了几句后就相继告退。
也许钱财给得有些寸,土坑挖得并不深广。
丝毫不以为意的顾瑛挨了过去细细摩挲,忽然间就笑得如同春暖花开,“兄长,我实话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生气。这么多年我早就和童士贲貌合神离各住一处,他和他的那位什么狗屁表妹苟且在一起时我一点都不生气,因为我的心里头从来就没有把他当成丈夫。”
顾瑛噗嗤笑了一声,“童士贲要娶天仙还是一介寡妇,我全然不在意。他说要给我份体面,想把那个女人生的儿子记在我的名下,我说只要不怕折寿尽管记。哈哈,这趟我过来时,他发狠话说我要是敢出门就休了我,却不知这正合我的心意。”
刚才还一片艳阳天此时却开始惊雷阵阵,眨眼间天边就是乌云翻滚,这雨眼看就要下来了。
顾瑛却充耳不闻,看着棺木里安然如故的人忽地落下泪来,“这么多年我紧紧隐藏自己的心思,不敢让外人看出一分一毫,就是怕那些人耻笑。可是你我并非嫡亲血脉,我只是你顾家收养的一介弃婴,为何长大后我不能嫁你不能娶?”
顾瑛拿帕子拭去那人脸上飘落的几滴细密雨水,俯下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如今我已是无牵无挂的自由身,就厚着脸皮腆下脸问你一句,可否愿意娶我?你……你若是不做声,我就权当你答应了!”
棺木里的人青白着一张脸,自然无法作答。
顾瑛几乎是雀跃地站了起来,将贴胸细细收藏的一份和离书焚化在坟茔前,又把纸花纸旗插在人眼得见处,这才脱了麻布孝衣换了一件颜色素净雅致的褙子重新站在顾衡身侧,似是要将这人的音容笑貌一笔一笔地刻画在自己的脑子里。
天际边一道又一道的惊雷闪电,铺天盖地的大风卷起大片的尘土砂石在空中飞扬。近跟前却是草木森然绵延数里,冷冷寂寂不似人间反似地底无边鬼域。
做下决定的顾瑛再无迟疑,顺着滑槽将棺盖掀开半边后极其利落地跨进去,侧着身子小心地蜷缩在顾衡的旁边。好在两人都是身材高瘦之人,黄杨木棺材里竟然并不显得如何拥挤。雷电交击大雨倾泄如注之时,棺盖咔嗒一声重新严丝合缝地扣阖在一起。
黑暗中只听女人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兄长,我心里很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看完请点击一下收藏!
神之禁典 嫁给偏执大佬后 战地狂龙 小纨绔 真的有人暗恋我十年啊[娱乐圈] 女神的上门豪婿 她也可以很温柔 美霄狐 广寒泪 神豪的安逸生活 二次元老婆来自抱枕 [龙族]玄空 闺门春事 后宫升职记:熹妃传 被拐嫡女重生记 萌翻宝宝最强娘亲 男神爱上鬼 黄金渔村 男神总是好感负(重生) 侯门有喜
火刑架上真理殉道者的咆哮。宇宙天体运行秩序,没有任何人能够更改,星幕世界不是一个盒子,世人必将会承认日心说真理,你终究只是这个世界自诩为神的更高级生物,并非无所不能造物主。知识就是力量!尊师重道,薪火相传,研究自然科学的学者们坚持不懈,将所学知识代代传承,终有一天,所谓的神,也只是实验台上的解剖标本!...
第三届网络原创文学现实主义题材征文大赛参赛作品如果您喜欢重生之八十年代新农民,别忘记分享给朋友...
关于重生八零团宠小福包狐族小公主穿到缺衣少食的八零年代,好在有爷奶家人宠,顿顿吃的香香的,小脸蛋那是一个娇嫩萌软。奶奶说这女娃是她的心肝儿,是神仙派下拯救她老陆家的小福宝。村民嗤之以鼻,都说...
曹亮穿了,成为了曹魏宗室的曹三代。 相比于纵横捭阖的曹一代守成有余的曹二代,曹三代实在是麻绳穿豆腐提不起来,士家坐大,司马专权,曹魏的天下已是...
干了一辈子幕后音乐工作的祁绩带着系统穿越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他就被公司推到了天生偶像的节目现场,成为了一个练习时长为零的练习生。很多人都说祁绩是来凑数的。但是祁绩知道,他是来重新定义娱乐圈的。如果您喜欢文娱从少年中国说开始,别忘记分享给朋友...
一对一身心干净甜宠文太子病重,钦天监一封奏疏,苏玥当夜就被塞进东宫,莫名其妙地成了大周国太子妃。喂!不是说太子只有进气没出气吗?为何还能折腾她一整夜,令她第二天连床都下不了?!大骗子,你又骗我!哪有骗你?正是你命格好,冲走了我的沉疴!我大学本科毕业,会信你的鬼话?苏玥恨恨道,你就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吗?谁说不甜?太子轻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印上去一个吻,我觉得甘之若饴。如果您喜欢邪蛮太子妃殿下,好放肆!,别忘记分享给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