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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裴征脸色更好了,“行,我去看看,你去不去?”就在后院几步路的事儿,沈芸诺点了点头,和裴征一起,晌午后正是日头最盛的时候,绿油油的菜苗焉哒哒的,不如早上有朝气。
“是有些密集了,不碍事,过些日子,搭架子的时候多费点心思就是了。”听着屋外传来说话声,裴征也没理会,过了会,听着人敲门,裴征心下不耐,打开门,见是刀疤,一怔,看李林踉跄着脚步走了,刀疤侧过身,解释道,“问嫂子拿水喝听着院子有动静下来看看,他就自己走了。”裴征在家都不给他开门,想来不是什么亲戚。
刀疤身材魁梧,浓眉大眼,脸上的疤痕叫人退避三舍,不怪李林吓着了,“若非小洛娘在家,我早就动手了,算了,不说他,听着声音又砍树了?我拿上刀立马上去。”
刀疤点了点头,看沈芸诺出来,咧了咧嘴角,“阿诺妹子好。”
“刀大哥来了,等会,我们你们一起。”时辰还早着,她去山里挖些野菜回来晚上炒,人多,需要的菜也多,想着,提着大些的篮子,和裴征他们一起去了山里,经过院子,叫了声嫂子,邱艳从屋里出来,手里也提着篮子,“我还说叫你和我去山里挖野菜的,来得正好。”转身问大丫是跟着一起还是刘在家,大丫摸了摸刚梳理好的双丫髻,沈芸诺反应过来,笑着道,“你娘给你梳的发髻,真好看,发髻上的绢花也好看。”绢花是她送大丫的,还是头一回戴,难怪大丫欢喜得不得了。
刀疤听着二人对话一怔,张了张嘴,附和道,“好看。”
大丫满心欢喜,邱艳替她顺了顺发髻,温和道,“好了,提着你的小竹篮,和娘一起去吧。”小洛念书有个竹篮子装书和笔墨,大丫喜欢,沈聪在镇上给她买了个更小的她提着倒也合适。
大丫欢喜的提着篮子出来,小手牵起邱艳,到刀疤身边了,伸出手要刀疤背,邱艳叹口气,“大丫,你都四岁了,自己走路。”还没说完,刀疤已经弯腰背起了大丫,冲邱艳道,“嫂子,没事儿的,我力气大,大丫六岁我也背得动。”
七岁不同席,年纪大了就要避讳了,因而话到了嘴边才改成了六岁。大丫双手趴在刀疤肩头,嘴角噙着笑,邱艳和沈芸诺道,“你哥常说看着大丫像极了你小时候,我这么看着也觉得像。”
沈聪走的一年多,大丫身子反反复复的生病,瘦弱了不少,如今倒是好多了,白白嫩嫩的,不由得想起她刚认识沈聪那会,沈聪还没现在这么黑,后来,越来越黑了,刚回来那晚上,还把大丫吓得哭了起来,没认出是她爹。
裴征听着这话也多看了大丫两眼,“确实像阿诺,以后长大了也是有福气的。”说得一本正经,邱艳看沈芸诺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想着妹夫也是个厚脸皮,夸自己脸不红心不跳的。
女子,再大的福气不过是嫁个如意郎君,家和万事兴,那才叫福气。
裴征说这话的时候没想那么多,沈聪对沈芸诺不要命的好,搁裴家,没有的事儿,那种感情叫他动容,怎样的情分才会愿意为了妹妹一去那种地方就是多年,他比不过裴征,想着有朝一日,裴娟或裴秀出事了,小麻烦可以帮衬,大麻烦还是有待商榷的,终究,他还是个自私的人。
到屋后,刀疤将大丫放下,裴征叮嘱了沈芸诺两句,跟着刀疤走了,砍下来的树,整理好了抬进院子堆着,之后有用得着得地方,走了两步,刀疤回头看不见三人身影了才淡淡的瞥了眼裴征,手重重落在他肩头,“我就喜欢你这种不要脸的性子,和当年的葱子有得一拼。”
话说得莫名,裴征不解,抬起头,刀疤已经招呼着其他人起床动工了。
沈芸诺绕到去年生菌子的地方看了看,干瘪瘪的,丝毫不见菌子的踪影,心下失望,和邱艳挖了不少野菜,其中,一块小角的长满了香椿,去年她不记得有没有,中间一株四人高的香椿,旁边零零散散有许多,没有膝盖高,邱艳闻不惯这个味儿,看沈芸诺手指掐着尖儿,掐下来一小点,她疑惑,“晚上人多,这么个掐法,得掐到什么时候?”
“味道大,可以和蛋一起炒,香得很,嫂子闻闻喜欢不?”抬眸,看她捂着鼻子,沈芸诺明白她不喜这个味道,“嫂子去旁边挖野菜,我把这些掐了就过来,看着多,光是嫩的才行。”她不太喜欢这个味道,不过炒蛋还是能接受的,琢磨着,晚上炒个香椿鸡蛋,蒸一笼馍馍和糯米肉丸,再炒两个野菜,估计差不多了。
邱艳敛了敛心神,一会儿后,还是觉得味道有些闷,不再勉强自己,“行,我就在前边挖野菜,有事叫一声。”大丫跟着邱艳,摘了不知名的野花,扒光了叶子,装在篮子里,不亦乐乎。
沈芸诺看差不多了,转而帮着邱艳挖野菜,山林便是这点好,光不刺眼,而且阴凉潮湿,长了许多野菜,加之村子里的人从那边开了条上山的路,这边更没人了,后山这片野菜就够她们吃了。
“去年你晒干的野菜我觉得好吃,我也晒了些,回去你帮我看看法子对了没。”冬天家家户户都没蔬菜吃,沈芸诺的法子能把菜保留到冬天,那会吃,嘴里也感觉有味,去年过年送了些给她爹,她爹也喜欢。
沈芸诺今年还没开始弄,听着邱艳的话也寻思着,趁着田野里的野菜多,可以多挖些回来煮了晒了,点头道,“好,待会我帮你看看。”两人速度不紧不慢,篮子装满了才往山下走,大丫提着小篮子,里边装满了花儿,沈芸诺替她正了正发髻上的绢花,和一边的邱艳道,“咱大丫长大了肯定是个美人胚子,小时候就知道爱美了。”
邱艳失笑,“像你的话自然是不差的,走吧,咱回去了,再过会儿,妹夫去接小洛,我得和他说声买些肉回来才是。”
“不用,我和他说过了,他记着呢。”沈聪对一帮兄弟最是慷慨,在他眼里,和亲兄弟没什么两样,出生入死有了过命的交情,自然希望好好招待他们,说着话,沈芸诺邱艳下了山,几颗树全部砍完了,大家正剃着枝桠,见沈芸诺,指着远处的村落道,“有人找裴三兄弟,裴三回去了,说他待会直接接小洛去。”
刀疤直起身子,粗犷的脸上尽是温和,“嫂子,葱子选的这块地好,我和兄弟们寻思着,也在这边搭个茅草屋,夏天的时候过来乘凉,你们觉得如何?”刀疤家里的老娘前些年病重死了,家里的地被亲戚占了,年纪大了也没娶媳妇,或许没那个心思了,下边一帮兄弟跟着他,日子一起过也算不错。
邱艳眸子含笑,“也好,这边环境好,离山里近,有家人的也可以搬过来,以后老了,大家一起有个伴。”刀疤和沈聪称兄道弟,对邱艳照拂多,邱艳想着,大家搬来这边,热闹不说,真年纪大了,也不觉得孤单。
几人笑起来,都拍手叫好,沈芸诺眸光转动,也赞同这个主意好。
李杉家里有媳妇,分了家,爹娘跟着兄嫂过,知道邱艳和沈芸诺是好相处的性子,搬来这边,他媳妇也不用整日为着他担心受怕,彼时不过只是个心思,如今却是打定主意要搬过来了,附和道,“刀疤大哥,等聪子哥回来我们再商量商量,现成的木材,抱去晒着,不用等到秋天咱就能起屋子。”
看他心急,刀疤一手甩了过去,打得李杉肩头发软,腿也弯曲了下。
“不着急,兄弟多着,问过后再说,我是要搬过来的,你们拖家带口的回家问问,户籍的事儿还要请里正出面,最近一段时间安分点,别闹事,里正那边才好说话,明白吗?”刀疤语气重,心里还是为他们考虑得多。
李杉重重点了点头,拉开放在肩头的手,耸了耸肩膀,“赌场那边知道规矩,没我们多少事儿,至于跑印子钱的,最近我们就不去了,让其他人帮着些就是了。”
刀疤满意一笑,拿起刀,围着屋子左右走了两圈,“聪子的屋子好,你们看看喜欢哪块地,自己心里有个数,我呢一个人,屋子修在下边,聪子打开院子的门就能见着我,如何?”
邱艳笑笑,“你们先看着,我和阿诺回去准备晚饭了,待会大丫爹回来,你们找他说说。”赌场的事情她知道得不多,沈聪不在那边做了,刀疤管着,不会出什么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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