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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山恨远（第2页）

他将寇端云用过的所有物品整理好，供奉在书桌上，他将寇端云的模样仔仔细细描绘了一遍，供奉在心头上。

她就是他心中的“小神女”。

只不过既然当了神，就不能坠落凡间，不该被情爱折磨，不应该迷失自己。他动了动唇，似乎想跟寇端云说些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林芸嫣放好了行李，欢欢喜喜地过来挽住寇端云的手。马乐乐此时已经知道了林芸嫣的身份，看着这俩人亲昵宛如亲生姐妹般的举止，忍不住狠狠吸了一口凉气。

大约是这口气太凉，或者是他吸得太猛，他弯下腰开始巨猎地咳嗽起来。林芸嫣诧异地看他，问道：“你有病吗？”

寇端云差点儿笑喷了。

林芸嫣指了指那几个小楼，“我听说青山书院收藏了许多市面上见不到的书，咱们去瞧瞧好不好？”

此时已是夏末秋初，夜晚多了几分凉意，小楼前几株金桂结出了米粒大小的花骨朵，在晚风中轻轻摇摆，带出丝丝缕缕的香甜。

小楼里没人。

林芸嫣从身后取出一个硕大的包裹，打开来看，竟是个三层食盒。最上面放了水晶虾饺、粉蒸小笼包、一盘脆皮梅果鸭等小吃，中间一层是几个清淡的炒菜，最下面是临安特色的汤面。

食物的香气快要把寇端云的口水勾下来，但在她心中却隐隐有一个不安的想法升起。

林芸嫣带着他们走到一个看不到窗户的隐蔽角落，对两人道：“程掌门让我嘱咐你们两个，直到明天天亮以前都不要离开这个小楼，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也不要去看，他还给咱们准备了晚餐。”

马乐乐：“放心，不敢动。”

寇端云有些担忧地往窗外看，目光却被一排书架阻隔。她问林芸嫣，“程师叔一个人应付得过来吗？景师伯会不会也来？”

林芸嫣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放心吧！我跟你讲，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是不同的，你希望有人关心你爱护你，但男人可不是，他们需要的是依赖和相信，这样他们才有机会展现自己的能力，感受到自己是被需要的，是有价值的。”

马乐乐拿了个水晶虾饺在一旁起哄，“这一点我同意，凭借我多年写文经验，女主装傻白甜都是可以让霸道总裁燃起保护欲，反倒是那种成天对男主嘘寒问暖的女主，男主都在背地里开后宫。”

“没错，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对了，你把男主当儿子养，就别怪他给你找儿媳妇。”

“经典！”马乐乐比了个大拇指，两人同时向寇端云转过头来，异口同声地问：“你记住了吗？”

寇端云：“......”什么鬼！！

“咳，你们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和程掌门之间只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林芸嫣啧啧啧了两声，马乐乐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狗血设定，问林芸嫣道：“我听说程掌门确实和你们对云派一位仙子有过那么一段，呃，过往？那位仙子常年闭关不出，据说还有个弟弟，也是对云派弟子。”

寇端云装作不在意地竖起耳朵听。

林芸嫣啃着鸭腿沉思：“你说的难道是我方师姐？你怎么知道她和程掌门之间的事？看到写她的本子了吗？”

修士忙着修行，凡人闲着无聊。既然自己无法成为高来高去的仙人，偶尔拿仙人的故事消遣一下也无伤大雅。所以但凡捕到了什么风，捉到了什么影，就喜欢添油加醋编成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虽说只是故事，但情节写得有鼻子有眼的，传得久了，就有人信以为真。马乐乐含含糊糊地点点头。

林芸嫣却摇头，“我不清楚。方师姐小时候吃过很多苦，她性子冷淡不爱跟我们说话。她天生筋骨不佳，不太适合修行法术，倒是对医术颇有研究。有一回她接了个任务，独自一人离开了对云山十天，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回山之后就说要闭关。我们以为她受了伤，掌门师兄也帮她检查了好几遍，可她身上半点儿伤也没有。”

“她想闭关修行，我们也不能拦着。我和阿茂便定期帮师姐拿些换洗衣裳。不过有一次，我从她的衣裳口袋里翻出一张小纸条，上面写满了零零散散的诗句。我记得有那么两句是‘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程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几万重’。”

寇端云蹭地一下子站起来，她看着两个人，扯出一个不那么明快的笑容，“腿麻了，我到旁边活动一下。”

她小心翼翼地绕开窗户的位置，攥着手中一点火光，在几排书架之间绕来绕去。

书架上摆满了书，从天文地理到古籍人文一应俱全。

她也不是真的要看什么，她就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心口，上不去下不来，憋闷得难受，好像到处走一走才能稍稍缓解。

她绕到书架后面，定睛一看，忽然发现后面出现了一排楼梯，似乎可以通到下面。

那二人还在吃着小菜聊着各大门派的风流过往，寇端云不敢再听，放轻脚步，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身后林芸嫣一个用力，将整块鸭腿骨咬成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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