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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安得以暂时喘口气，然此时军饷也开始告急了。

“我必须得走了。”柳云湘道，“不过你放心，我必定会为你们筹集足够的军饷。”

严暮用力抱了抱柳云湘，“此次我撕毁盟约，皇上必定会降怒。”

“朝臣都站在你这边，所以皇上不敢拿我怎样。”

“还是要防备他。”

“我知道。”

严暮额头抵着柳云湘额头，“我答应你，三年，三年后必定打得南晋不敢再进犯大荣，到时我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三年，我给你三年时间。”柳云湘眼里划过一丝悲伤，但没让严暮发现，“我们各自保重，等待重逢。”

“等我！”

“我等你！”

雨一停，柳云湘带着子衿和冯铮就踏上了回城的路。离开岭南地界，他们便不再快马疾驰，而是沿路借粮。

但能借到的粮食并不多，倒不是官府不给，而是刚经历过南州暴乱，各地实在没有多余的存粮。

这日来到江州，柳云湘原没抱什么希望，但江州府台将她拦下。

“太子妃，我们百姓正在为岭南筹粮，虽然各家能拿出来的余粮不多，但这是大家的心意。”

柳云湘随府台来到城中，站在桥头上看着百姓们往街当间的三口大缸里倒粮食。有的拿着半斗，有的一斗，有的拎着小半麻袋，他们穿着粗布衣衫，还打着补丁，日子本就不富裕，还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粮食支援岭南。

“让您笑话了。”江州府台道。

柳云湘摇头，鼻子发酸道：“不，我替岭南的将士们谢谢江州城的百姓。”

这时，她在人群中瞄到一干瘦的身影，他怀里没有抱着粮食，而是将一包银子给了前面的官差。

柳云湘眼一红，忙朝桥下跑去。

等那人从人群中挤出来，柳云湘追了过去。

“父亲！”

柳侍郎听到这声，大抵以为听错了，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往前。

“父亲！”

柳云湘又唤了一声，柳侍郎这才知自己没有听错，赶忙回头，见柳云湘就在跟前。他神色激动，忙上前一步，可想到先前的事，他又觉没脸，慢慢低下头。

“云湘，没想到咱们父女俩还能见面……”

柳云湘心中五味杂陈，她恨父母，一度恨到与他们断绝关系。甚至母亲过世，她都没有去见她最后一面。

可过了这么久了，恨也会变淡。

“您、您不是在老家么，怎么在这里？”她声音发涩的问。

“你弟弟写信要我去威州，说是他那媳妇生了个儿子，要我过去跟他们一起生活。”

柳云湘点头，弟弟也时常与她写信，只是信都寄到盛京了，所以弟媳生产的事，她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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