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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不经年（第2页）

“老夫听闻，庄小姐的夫婿，乃是……”

“不提也罢，我本以为嫁他会幸福，可他那小生意连一次疫症都撑不过，日日洗衣做饭，连灯都累得懒点，我自幼养尊处优，可不是为了找个人受委屈的，我也算帮了你们，你可不要恩将仇报。”

“是……是……”老管事闭眼合十，不再说话，于佛前拜了三拜，“庄小姐帮陛下找到了三殿下的罪证，老夫愿为小姐求情，小姐自行离去便可。”

庄忆瑶拍拍绣凤的衣裙，站起身来，“怎么说我也算是宫嫔，你就赶我走？”

老管事恭敬道：“庄小姐，你若不走，便要为陛下殉葬了，三殿下无论功过，都是帝王之身，他若因罪斩首，身侧妃嫔必须陪葬。”

庄忆瑶双手抓了衣袖捂在胸前，“那……那……”她极尽思索，眼中一亮，“对了，你们不是有花魁舞姬之类的差事吗？那我……”

“庄小姐，芙沁居的女子，不做身子生意……”

“你什么意思？！”

“十八般武艺，琴棋书画，不论男女，至少各精通两样，小姐可有耐力来学？”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站在那儿便是最好的门面！”

“不巧，芙沁居的门面与里子同样重要。”

老管事正身拜下，“小姐只管离开，老夫保证绝无追兵。”

庄忆瑶拂袖而去，楚粼挣开守卫，双手锁在一起，跌撞追赶，在经幢旁将她拉住，“瑶儿，你别走，父王昏迷不醒，二弟罪臣之后，我还是皇帝，我还是皇帝。”

庄忆瑶抓起裙摆用力扯开，抬脚踢开他，“你还是离我远些吧，王妃已去带九殿下回来了，你只是未死的亡魂罢了，我还要活着呢，走开。”

楚粼退撞在经幢上，还要上前，守卫将他拖回踢倒，“蓄谋烧死百余百姓，还想做皇帝？！我们今日便要为画师讨个公道！”

庄忆瑶大步跑下石阶，金线绣凤的外袍夸张厚重，她顺手脱下，停住看了看，咬牙扔在石阶灯柱旁，提起裙摆，忿忿自语，“保命要紧，青山常在。”

守卫将楚粼按下殴打，老管事自佛殿出来，殿外僧人皆已退下，他眯着眼往经幢那边看，踮起脚看清确认，连忙转身关了佛殿大门。

他对着门又拜了拜，喃喃道：“金刚难忍怒火，仙药难医无良，佛祖莫怪，佛祖莫怪……”

庄忆瑶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寺院，国清寺外帝王仪仗散乱倒地，禁军一个个似是睡着了，她小心翼翼绕过，钻进了附近林子里。

云生迟迟未到，楚粼心想定出了岔子，闭眼缩头，承尽几个守卫泼天的怒火。

颜崇安赶到寺外，满地禁军躺的躺，坐的坐，皆是不省人事的模样，他不知发生何事，一一查看，发现他们竟全都昏睡着。

来时楚勋跟他说柳随风与楚胤寒约了庄忆瑶在此处给楚粼下药，找了他与重音准备随时帮忙。

颜崇安一遍遍回想，暗觉不妥，忙赶入寺院中，僧人问起，门边几名守卫听见，为他指了路。

他奔上大殿，连忙阻下打人的守卫，让他们先行离开，自己看着楚粼等官兵醒来。

楚粼遍体鳞伤，不说不动，他等到二更，僧人送来晚斋，禁军官兵醒后简单吃过，便将楚粼带走。

颜崇安协同几个官兵守在殿外，想起林芸故作坚忍催他离开的模样，对楚粼的厌恨又多了几分。

柳随风于静室内陪着，楚胤寒睁开眼，他正好瞥见，满意道：“哟，陛下这是气完了。”

“楚粼呢？”

楚胤寒想坐起来，他伸手扶了他，“陛下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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